该患者患神经根型颈椎病,颈项及右上肢前外侧明显牵扯持续性疼痛,动则痛如电击,静则酸胀难忍,夜难入睡。予温针灸,电针,轻手法舒筋,配合坐位定点旋提手法正脊柔筋,以温经散寒、活血通络治疗见效。本案重在浅刺的应用,针感亦需结合“三因治宜”,守法而不拘泥。
张某,男,64岁,重庆南岸人氏。
初诊(2011年7月12日):患者因“颈项及右上肢疼痛20天,加重2天”就诊。患者年老气盛,平素体健,好侧身卧位看电视,经常保持该体位3~4小时。20天前因受凉出现颈项及右上肢前外侧轻度酸胀不适,尤其长时间低头或侧身运动后较明显,改变体位时可逐渐改善,每天平均发作5~6次。曾经西医诊断为“C6-7椎间盘突出症”,经内服“弥可保”未见缓解。2天前因气温骤降,加之夜间贪凉好冷,出现颈项、右上肢疼痛加重,无法入睡,自服消炎止痛药未见改善。症见颈项及右上肢前外侧明显牵扯性持续性疼痛,动则痛如电击,静则酸胀难忍,任何体位不能缓解,夜难入睡,饮食尚可,二便调。查:神清神倦,面色青灰,形体偏瘦,舌瘀红,苔薄白,脉浮紧而弦。颈项右侧肌肉较紧张,C5-7棘突右侧旁开1.0厘米深压痛,可引出右侧上肢放射痛,椎间孔挤压试验(++),臂丛神经牵拉试验右侧(+)。MRI:颈椎轻度退行性改变,C6-7椎间盘向后膨出并向右突出。患者虽平素体健,但长期作息姿势不良导致局部筋骨劳损,加之感受寒凉之邪,寒凝血滞,经脉流行不畅,则见颈项、上肢胀痛不适。脉浮主表,紧为寒凝,弦则主痛。
诊断:神经根型颈椎病。此乃寒凝血滞,经脉不畅。治当温经散寒、活血通络。
予以温针灸颈百劳各1壮;电针密波刺激双侧C6-7夹脊穴20分钟;平补平泻列缺、合谷,留针20分钟。留针期间患者安然入睡。轻手法舒筋推拿放松颈项肩背肌肉,辅以坐位定点旋提手法正脊柔筋。
二诊(7月15日):诉经治后颈项、上肢疼痛明显缓解,夜能安睡。但周末由值班医生代诊时,因针刺刺激量过强,情绪大惊,颈项及右上肢疼痛如初,夜不能寐,并露出不愿接受针刺之态。查:脉弦涩,颈项肌肉明显紧张,C5-7棘突右侧旁开1.0厘米深压痛,可引出右侧上肢放射痛,椎间孔挤压试验(++),臂丛神经牵拉试验右侧(+)。
经云:惊则气乱。针灸时若惊恐而治,势必经气不循常道,逆乱而行,故致症状加重。遂言语安慰之,征求其同意后,择颈项压痛最甚处浅刺,稍得气后留针30分钟;平补平泻神门、百会,留针30分钟。轻手法舒筋推拿,辅以卧位旋提法正脊柔筋。
三诊(7月17日):诉颈项、上肢疼痛减轻,夜间能够安睡,唯后仰颈项时仍可颈项及右上肢轻度牵扯痛。续以颈项压痛最甚处刺之,先泻后补,留针30分钟。推拿同前。
四诊(7月24日):诉颈项、上肢疼痛明显消除,偶在疲倦时稍有酸胀感。查:颈项肌肉放松,压痛已不明显,未引出放射痛,椎间孔挤压试验(-)。停止针刺治疗,仅轻手法推拿舒筋,辅以捏脊法善后。经5次治疗后诸症消除。
按 神经根型颈椎病是各型颈椎病发病率最高类型,据有关统计约占60%以上。其发病诱因多以受凉、外伤、劳顿有关。是例即因感寒而发,故通过温经散寒、活血止痛法治疗见效。然而年老之人即便身体强健,其气血脏腑亦显不足。加之其形瘦气盛,乃肝旺之人,若过强针刺刺激反而增加形体痛苦,势必导致患者情绪不定,惊则气乱,影响疗效,症状反复。仲师曾说“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证变则法变,故以安神定志、活血通络法治之。
言语安慰可令医患双方得以沟通,平复患者紧张情绪。刺神门、百会能安神定志、舒缓情绪。《灵怄·邪气脏腑病形》所说:“诸涩者多血少气,微有寒。是故刺急者,深内而久留之,……刺涩者。必中其脉。随其逆顺而久留之。”因其惧针,故浅刺以减轻针刺刺激量,且浅刺可引邪外出,久留针能候正气来复。卧位旋提法仅是坐位悬提手法之形式改变而已,同样可正骨柔筋,加之患者处于卧位,一能更加放松肌肉便于操作,二来可使患者安心,利于治疗。
该例提示我们对于针刺治疗不必过分强调所谓“针感”,应因人施治,方不违“三因治宜”之原则,也诚如《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所说:“法治所施,使患者不知其苦,方称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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