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是一个头顶闪烁着神圣光环的神秘职业……他们用回春妙手的技术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在他们身上,曾演绎过无数离奇的故事。千古兴亡,沧海桑田。封建帝制已成往事,御医的名字早已尘封,御医的后人们也已走出宫廷,分布在民间。薪火相承,医道传家。世代御医刘景章、刘裕铎所创立的‘同春堂’,如今在第七代传人刘辉的手中,正创造着新的辉煌……”(程奎《同春堂·引子》)带着对这段话的思索,我们把镜头对准了刘辉先生和由他编著的《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一书(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 吴谦与同春堂第三代传人刘裕铎编著的医学巨著《医宗余鉴》。 写书 既要医道传家,更要医道传人 医道传家,曾经是中医传承中不成文的法则,反映了历史上医学的特殊价值观及其与家庭利益的关系。400多年前,明万历皇帝钦赐刘辉的先人刘景章的医馆以“同春堂”的名号,将“春天般的艳阳”带给了刘家。到了清代雍乾年间,被雍正皇帝誉为“京城第一好医官”的帽子戴在了同春堂传人刘裕铎的头上,乾隆皇帝还御笔亲书了“同春堂”的匾额,给同春堂增添了“春天般的温煦”。新中国的太阳光芒四射,同春堂在沐浴中又获得了“春天般的生机”,第六代传人刘俊奎把这支家传的接力棒传给了儿子刘辉。他捧着象征同春堂权利的堂印和象征财富的秘方让刘辉发誓:“这是老祖先留下的专治疑难癣症和外科重症的处方,现正式传给你。你不许破坏老祖先订下的‘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要竭尽全力为发扬同春堂精神奋斗一生。”刘辉接过了这副沉甸甸的担子,开始了同春堂第七代传人的新征程。受到党多年教育的他,逐渐认识到:医道传家,虽维护了祖先的遗训,却是以一家之利益为核心的小算盘;医道传人,虽违背了祖先的遗训,才是以惠人之公器为宗旨的大视野。于是,他含泪向父亲道歉、跪下向祖先“请罪”,他要违背宣誓时的“承诺”,用自己的笔、自己的口把同春堂的学术精华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受益。为此,十几年间他先后完成了《同春堂皮肤病临床经验集》《老年皮肤病诊断与治疗》《皮肤病的防与治》等著述,并同部分专家合作完成了《同春堂》《听御医传人说皮肤的秘密》《揭开皮肤病的真相》等著作。当然,最具学术代表的当是《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这部书,其中包含的“同春堂诊疗皮肤病方法”,被列为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 “同春堂”匾额之字系乾隆皇帝亲笔御题。 传书 既要传祖先的,也要与时俱进 同春堂要传的书,排在第一位的是《医宗金鉴》,因为这是他们的先人、同春堂第三代传人刘裕铎与吴谦共同担任总修官的产物,融入了这位长者在太医院担任吏目、御医、右院判、院使等20多年服务宫廷医疗的心血。其善用古方,尊古不泥,随证化裁,药轻效佳,备受皇家的赞许,他的书也成为后人学习中医的重要典籍。“我们要保护自己,我们要建立必要的知识和技术壁垒,我们不能让中国的好东西随随便便地流失,我们要在无数先贤宝贵积累的基础上使民族医药、中医药发扬光大。”(王永炎《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序》)按照这一原则,刘辉花大气力搜集《医宗金鉴》的所有版本和研究性著述,进行了反复的学习。发展了的时代、进步了的医学带来了知识更新的需求,刘辉明白,同春堂的继承必须注入与自家独有学术联系密切、现实临床需求迫切的内容,《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一书,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诞生的。该书凡22章250万言,上篇总论,全面论述了皮肤病性病的解剖生理、病因病理、检查诊断、预防治疗等内容,传统中有现代;下篇各论,分别介绍了病毒性皮肤病、球菌性皮肤病、杆菌性皮肤病、真菌性皮肤病等16类71种疾病的诊治,共性中有个性。书中强调了人体是一个整体,皮肤是保护人体的屏障,皮肤病不是小病、皮肤病病在表而因在里,治疗当重视求本;瘙痒多为皮肤病患者的最明显痛楚之一,是治疗的关键切入点,皮肤病用药要轻清明快等。这些表述,理论联系实际,切中疾病要害,便于掌握和操作,是可供临床工作者参考、普通读者了解相关知识的一本有分量的工具书。 读书 既要学书中的,还要学书外的 如何看待《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这本书,作者说:“既要学书中的,更要学书外的。”因为医学是应用的学问,是必须通过实践来实现的。作为普通读物,在写法上要求有规范性和普适性;而疾病的变化是无限的,既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又有未知的变数难测,需要医者的灵活变通。鉴于这一因素,同春堂的许多独特治法未必能在书中全部体现,特别是药物之外的那些通过言传身教、心领神会的操作技艺,只有通过反复的医疗实践才能够正确掌握和应用。同春堂能走到今天,不仅是坚守中医阵地、祖先财富的结果,而且是不断学习、不断引进、不断摸索、不断创新的过程。“保护优秀传统文化,决不仅仅是因为感情的依恋,主要是在于对传统文化的理性的判断,在于确信中华传统文化确有优秀的东西。其实,学术可以分为东西不同的系统,而真理却不能因为东西派系而加以区别对待。我们承认中学和西学是两个系统,但是从两条道路出发都可以达到对真理的发现和认知。”(毛佩琦《同春堂·序》)这位身兼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双料教授的专家所说的话,正是《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体现的基本理念:传承中医要坚定不移地理解它的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思想,体现它的个性化特点;学习西医,要敢于承认对方的长处,汲取它的先进经验,把病治好才是为医的硬道理。书中透露出的精神疗法、饮食疗法、环境疗法、运动疗法、药物疗法等,既饱含着中医学术之长、同春堂家传技艺之长,又广泛吸纳了现代科学的前沿技术,值得认真琢磨。学问的奥妙,很多是被作者隐藏在文字之间的,读书的意义不仅是要让文字入目,更重要的是能让精神入脑入心。 一本书,是一个窗口,打开它可以看清外面的世界;一本书,是一面镜子,对着它可以知晓内面的玄机。《同春堂皮肤病性病学大观》,就是这样的一本书:通过它,我们走进了具有400多年历史的同春堂;走进它,我们可以分享御医的智慧,了解中医传承人们的艰辛与坚守、坚信与自信。(温长路 中华中医药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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