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病情危急,鲁肃 心中忧闷,告之孔明。孔明 日:“公瑾之病,亮亦能 医。”随问:“都督心中似觉 烦积否?”瑜曰:“然。”孔明 日:“必须用凉药以解之。” 瑜日:“已服凉药,全然无 效。”孔明日:“须先理真 气,气若顺,则呼吸之间, 自然痊愈。”瑜目:“欲得顺 气,当服何药?”于是,孔明 密书“药方”:
欲破曹公.宜用火攻。 完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瑜一看,矍然而起, 病立好了多半。
仅四言十六字药方, 用“火攻”“东风”两味良 药,遂使周瑜“药”到病除。
周瑜因找不到攻曹 良策,处心积虑而发“气 郁”之症。因肝气郁结,肝 火上炎,气火并走于上, 扰乱清宫,灼伤血络,故 昏迷跌扑,口吐鲜血。肝 气横逆犯胃,肝胃不和, 故心中呕逆,药不能下。 而孔明不仅是位卓越的 军事家,更是一位高明的 医生和心理学家。“火攻” “东风”正中周瑜心病,使 他虑除气散,肝气顺达, 霍然病除。正所谓:“心病 还须心药医。”
清代戏剧 家李渔,对心病 心药有独到的 见解。他的《闲 情偶寄》一书 中,专列“疗病”一章,名之 为“笠翁本草”。共计心药 七方:
一日本性酷爱之药. 他说大凡人的一生,肯定 偏嗜偏爱某一种东西,比 如周文王爱吃菖蒲酱,曾 皙爱吃羊枣,刘伶酷爱喝 酒,卢仝爱喝茶,权长孺爱 吃瓜,都各有所好。癖嗜所 在,与性命相通,病重时有 了它,都可称得上是良药。 他自己就有过重病好吃杨 梅(而医生偏不让吃)而愈 的体验。但他也告诫人们 小心尝试,多亦成病,如 “以酒解酒”。关键在于适 当与对症。
二日其人急需之药。 说是一个人迫切需要的东 西,也可以当药。人无论贵 贱,是穷困还是通达,都有 他急切需要的东西,比如 穷人需要财富,富人需要 官职,贵人需要提升,老人 需要长寿……这些都是他 们急切想得到的。正因为 需要的迫切,所以一旦满 足了心愿,就会高兴起来, 一高兴病就好了。如果一 个人已经病人膏肓,不是 用药能救的,就应当采取 这个办法来治。能够办到 的,就努力去办;办不到 的,不妨善意地骗他一下; 这有什么好吝惜的?说不 准能奇迹般地延长其生 命,甚至治愈其顽疾。
三日一生钟爱之药。 一心钟爱之人,亦可当 “药”。人在病痛无聊之时, 必想见心中仰慕之人,若 不能得见,必使病情加重, 最好让他了此宿愿。
四曰一生未见之药。 一生未见之物,亦可当药。 为人一生,想念之物而终 生不得见,在病时,若能使 他见得此物,亦是治病良 药。物不在贵贱,若遂其心 境,胜过千金妙药。
五日平时倾慕之药。 如平时倾慕之人,病时突 然到来,远甚一剂仙方。秦 始皇读韩非之书,叹日: “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 亦不恨矣。”假若韩非果真 来到,秦始皇必定霍然而 起,握手言欢,病痛定然不 知去向了。
六日素常乐为之药。 人在病时,不要停止“乐此 不疲”的工作。李渔平生没 有别的嗜好,只爱著书。每 有病,便吟诗作文。忧愁时 靠它来消解,愤怒时靠它 来平息,牢骚不平之气靠 它来铲除。他说这是他治 理性情的方法,是文人的 药物,“II-叮n愉悦,不堪 持赠君”。不过天卜人也都 各有其喜欢做的某一件 事,或诗酒,或音乐,或下 棋,听任他去做,也是调理 病人的一种方法。
七日平生痛 恶之药。人在病 【tl,性情烦恼,忽 闻平生痛恨之 人、厌恶之物已 被除掉,一解心头之恨,心 情为之轻松,疾病亦可为 之遁去。
综观李氏七药方,概 括到一点,就是病人生平 最大的愿望得到了满 足——获得了心情最大的 愉快——导致最佳的心理 学状态——收到最好的治 疗效果。
若谈到养心,心病心药的范畴就更加宽泛,内 容也更为丰富。以下开列 的部分心病及其心药的对 症处方,可供读者备用。
喜怒偏执是一病.心平气和是一药:好色坏德 是一病.近德远色是一药: 纵食蔽过是一病’.清心寡 欲是一药:亡义取利是一 病,不取非分是一药:毁人 自誉是一病.称叹贤良是 一药;多疑少信是一病,怀 诚抱信是一药:乘权纵横 是一病。积德树恩是一药; 坚持争斗是一病.常行方 便是一药:烦苛轻躁是一 病,心静意定是一药;诡谲 谀诌是一病.仁慈谦恭是 一药:阴阳嫉妒是一病.不 忌人美是一药:丑言恶语 是一病,善言美语是一药; 多憎少爱是一病.’听教伏 善是一药:喜说人过是一 病,不掩人功是一药:与恶 人交是一病.远嫌避疑是 一药;闲论是非是一病,喜 谈人德是一药:以贵轻人 是一病。位高下士是一药; 生活无常是一病.起居有 度是一药:多愁善感是一 病.思无邪僻是一药;损人 利已是一一病.从善如流是 一药。 (施善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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