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若总论咳之病因,其原有二:一是自外而入者,《内经》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血证论》亦云:“肺之气,外合于皮毛开窍于鼻,外证鼻塞皮毛固闭而其气反而内壅,呛出喉间,发为咳嗽,此外因之咳也。”二是由内而生者,《血证论》云:“肺之气下膀胱,转运大肠,通调津液,而主制节。制节下行则气顺而息安,若制节不行,则气逆而咳,此内因之咳也。”

  盖咳之为病,虽有内外之因,而五脏诸咳,尤有所重者,在《内经》则总言之曰为“聚于胃,关于肺”,凉燥咳嗽虽表现迥异,亦不离其中。在临床上,咳见于诸病,其或传于邪实,或转于正虚,更有虚实兼作者。因此我们不应见咳则止咳,独治肺而疗其标。我们治疗应止咳宁根,标本相顾,培本复元。

  凉燥咳嗽,多为体虚之人骤受秋凉而现咳嗽,症状以干咳为多,一遇秋凉,喉中干痒,其咳即作,痒甚咳甚,早晚更剧,不能安眠;咳多甚则小便自遗,淋沥不休;咳引胸胁而痛,气息促而不舒,甚见咳血。其病得温润则舒,遇冷燥则甚,每逢秋冬寒燥之气,喉痒即咳,咳则遗尿,滴沥不止,上下交困。但亦有喉痒则呛咳一阵,咳出透明少许黏痰,夹杂少量白色气泡者。舌苔薄净,微有津液脉象多为弦细,为秋凉郁遏之象。治此凉燥之证,若专用辛甘发散则助燥,专用柔润则阻碍气机,只有辛甘柔润同用,才可收到较佳效果。用药可宗:

  炒荆芥5克,霜桑叶9克,炙百部9克,牛蒡子8克,全当归9克,薄荷梗3克,苦桔梗6克,桃仁9克,知母6克,浙贝母8克,化橘红6克,五味子6克,干姜9克,生姜三片,生甘草4克。 

  此方辛以散之,润以降之。外散秋凉,内润肺燥。药用荆芥、霜叶、牛蒡薄荷等之辛散宣肺咽喉干姜甘草温上固下,使气化下及;当归桃仁润下气,协诸药理肺止咳。药本辛温疏散,但配伍收敛之品,则散不过猛,辛甘柔润同用,方可使平淡之品,伍成金甲之师,直捣黄龙。

  喉中燥痒为甚,而数咳不止者,为凉燥郁遏,血虚风胜,应加重炒荆芥牛蒡子当归以行散血中之风,疏解郁遏;呛咳严重者,变生甘草炙甘草并加大用量,取“甘以缓之”之意。

  咳而遗尿,为肺气上逆,不能下及,上虚不能制下故也,可加大五味子用量,和干姜甘草而暖肺益气,司摄下焦

  咳引胸痛者,是肺气失和,胸阳失旷,络阻不通,应酌加枳壳香附薤白理气之品。

  病案

  某,女,43岁,农民。初诊2013年1月20日。自诉每年秋冬发病已近十年,一遇凉风,喉中干痒,其咳即作,呛咳一阵,咳出透明少许黏痰,痒甚咳甚,早晚更剧,不能安眠,咳多甚则小便自遗,淋沥不休,偶腰酸,寐差多梦,饮食乏味,月经尚属正常,大便稍溏,时今秋发病至今已近3月。诊其舌边瘀点伴齿痕,舌苔薄净,微有津液脉象弦细,断为凉燥咳嗽,处以原方加生龙牡各20克,赤芍10克,焦神曲10克,7剂。

  二诊,1月28日,咳嗽基本痊愈,喉已不痒,咳亦大减,小便已归正常,他症亦不显,嘱依初诊方再进七剂,巩固疗效。

  三诊,2月7号,诸症皆平,嘱其常服补中益气丸和金匮肾气丸以调理巩固。

  按  患者辨证为凉燥咳嗽,时日虽久,但并无他症丛生,所以采用原方加减化裁,因有寐差多梦,故加生龙牡以滋阴潜阳,另外张锡纯曾盛赞生龙牡为“化痰神品”,在此处也可加强化痰之功;舌边瘀点,辨为瘀血,加赤芍以活血化瘀,配合当归更有养血益肺之效;焦神曲在此健脾,取培土生金之意。因病程较久,容易反复,故应注意病情好转后的调理,予补中益气丸和金匮肾气丸,安奠先后二天,改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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