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叔说 让中医更美更有趣更贴近生活
不日后韦义仁就把孟诜调入了尚药局。由于尚药局有品阶的职务都没有空缺,韦义仁就让孟诜做了最低等的药童,职责是在女医的配合下煎药。
韦桓为此心中大为不爽,防了又防还是防不胜防,孟诜还是来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韦义仁却说来到眼皮子底下才好呢,他的一言一行都会了如指掌,他在明,我们在暗最好对付了。
孙若兰为孟诜感到欣喜,因为尚药局是前途璀璨之地,欣喜之余又难免黯然神伤。因为,从此以后他不能陪在他身边了,不能默默地看着他了,不能等他满头大汗的时候把泡好的拧干的温热的毛巾递给他了,不能等他口干舌燥的时候把沏好的淡茶端给他了,不能等他偶尔小憩靠在椅子上闭目养伤的时候给他披上一件遮挡风寒的褂子。
孟诜把自己调入尚药局的消息告知了太医署令包志仁。包志仁在恭喜之余也语重心长地嘱咐,正道沧桑,希望他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淫。
按照常理由太医署肄业的医员无论分配到哪里至少有个官职和品阶的,何况孟诜还是正八品的民医署令上去的,但韦义仁硬是让孟诜当了毫无地位与权力的药童,与精诚医馆的杂工差不多。表面上孟诜升了,实际上贬了。
药童就药童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为了权势而来尚药局的,既来之则安之。
这下可乐坏了原本还忧心忡忡的韦桓,原来是一个一无是处卑贱低等的药童,与他堂堂的侍御大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呢。韦桓翘着尾巴,整日在孟诜面前耀武扬威,晃荡来晃荡去,一会儿让他干这,一会儿让他做那,都是一些粗重繁琐的杂活。
“去,把这些药罐刷干净!”
“把这些药材碾成末!”
“把煎药用的水挑满了!”
“汤药房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收拾一下!”
韦桓颐指气使,滥施淫威,把他当年在精诚医馆所受的折辱变本加厉的还给孟诜。韦桓处心积虑的给孟诜罪受,想尽法子作践他的自尊,把他的颜面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脚下。
明明已经分门别类,码放齐整的药材他故意把它们揉作一团,然后把药材砸在孟诜的身上。
明明是干干净净没有污染的水他却把药渣子倒进去,然后拿起水瓢舀了水泼洒在孟诜的脸上。
“这么脏的水怎么煎药?出了问题谁负责?重挑!”
明明一尘不染的地他却指使女医在地上洒些灰烬。
“你是干什么吃的!三岁小娃的活儿也干不了!罚一个月的俸禄!”
明明煎好的不差分毫的汤药,他却掺些水进去,然后当场把药罐摔在地上。
“看你煎的好药,稀稀拉拉的!是不是监守自盗把药材藏身上了带回家自己用?卑鄙无耻的家伙!这种事也干得出来!给我搜身!”
韦桓的走狗爪牙一窝蜂涌上去,把孟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一个遍。这等奇耻大辱谁要是能忍受得了就即可立地成佛了。可孟诜是谁?他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无所畏惧。硬是没有任何依据怨恨的话,大大方方地伸展双臂任他们折腾。韦桓的那份小心思他心里明镜似的,韦桓越强硬他就越柔软。
韦桓有些气急败坏,他最想看到的是孟诜狼狈不堪、跪地求饶的模样,可孟诜的表情始终从容淡定,似乎不是在受罪而是在享福。韦桓最想听到的是孟诜低声下气、哀求乞怜的声音,可孟诜始终一声不吭,沉默是金。
看来不使点狠招,他是不会低头的!韦桓心想。
于是命令属下:“给我搜仔细点!这个人诡计多端指不定藏在哪里!”
“大人,搜了,没有。”
“再搜!把衣服脱了搜!”
“这……”韦桓的走狗爪牙们有些为难,怯声道。
“不劳你们能动手,我自己来!“孟诜三下五除二就把上衣脱了个精光,露出强健的臂膀和山一样的胸膛。
女医们都尖叫一声,害羞地别过脸去。只有一个叫半夏的女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诜裸露的上身。好衣服完美无瑕的身板!对于正值怀春的年纪的半夏来说不免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走狗们接过孟诜扔过来的衣服,抖了又抖,翻了又翻,空空如也。
走狗们都眼睁睁地盯着韦桓,等着他发号施令。
“把裤子也脱了!全脱了!脱的干干净净!脱脱脱!”
全场的人都傻了眼,不曾想韦桓无所不用其极竟这般羞辱孟诜。女医们吓得全跑开了。无一人挺身而出为孟诜打抱不平。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百年难遇的精彩大戏。
女医半夏没有走,站在那一动不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到韦桓的身后大声说道:“左侍御大人,韦大人有要是找你!”
韦桓好不甘心,这节骨眼上竟横生枝节。韦桓没办法,用力拂了一下袖子,怒气冲冲而去。
女一般下又大声对众人说道:“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过会儿韦大人过来视察有你们好看的!”
又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孟诜,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道:“快穿上衣服吧,孟大哥。”
孟诜感激地看了一眼半夏手脚麻利地穿上了衣服。孟诜记得这是唯一没有给他脸色看,没有忍气吞声地使唤他。视他如客一般的一位女医。
“我叫半夏。”半夏轻轻地说道,“孟大哥,你真是一条汉子,小女仰止不已。”
孟诜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士可杀不可辱。普天之下能忍受着等侮辱之人还有谁?”
“昔年韩信受胯下之辱面不改色,在下这点区区小辱何足道哉。”
“往后孟大哥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欢迎来垂询。小女愿尽绵薄之力。”
“多谢了,半夏姑娘。”
是夜,韦桓一个人在尚药局轮值。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没有看到孟诜丢人现眼,心中这口气一直出不来。韦桓有些纳闷,半夏不是说父亲有要是找自己吗?怎么见到父亲好像没这回事似的!好一会儿才说只是想问问孟诜最近情况如何,有没有异动妄举。真是白瞎了我精心设计得一番折辱!
胡思乱想之际,韦桓的妻子李春兰突然破门而入,闯进了轮值室。见了韦桓,不容分说拽住韦桓就跑。
韦桓用力甩开了李春兰的手,不解道:“何事这等着急忙慌的?”
李春兰扯着大嗓门道:“你还有心思趴在桌上睡大觉!我们的孩子正在忍受着高热的痛苦,都快不行了!你还不快回去看看!”
两年前,李春兰与韦桓诞下一个儿子,名曰:韦宣。
“孩子高热是常有的事有何大惊小怪的!我正在轮值,擅自离守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李春兰蛮横不讲理道:“我不管,你得马上跟我回去!”
“夫人!”韦桓大叫道,“你能不能不无理取闹?这是在宫里,不是自个儿家!”
“别废话,跟我回去啥事也没有!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春兰冲上去就抓住了韦桓的衣襟,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韦桓往门外拽。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叫了!看你这脸往哪儿搁!”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真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悍妇。韦桓无可奈何,举手投降。原本就是为了飞黄腾达韦桓才休妻再娶。说是娶其实是入赘府中。李春兰以舍不得父母,韦桓又没有豪华的宅院为由让韦桓与袁雪住进了自家。进了李府,韦桓才知上了贼船,后悔不已,李春兰凶悍骄横得不像个妇道人家,家中一切大小事都得她说了算。稍一不顺她的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鸡犬不宁。韦桓苦不堪言,这时才深有体会,与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子在一起真是心力交瘁,全身心受折磨。可是覆水难收,李春兰的父亲又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他又能怎样呢?只好忍气吞声,尽量躲着她。
韦桓与李春兰匆匆回府。
韦桓与李春兰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孟诜正在尚药局的藏书阁,如痴如醉,翻阅着每一本他从未见过的医书,畅游在书海里,忘记了时辰。《难经》《脉经》《神农本草经》……每一本都爱不释手,索性今晚就不回家了,留在尚药局看他个痛快。
藏书阁里寂静无声,只有孟诜与半夏两个人。半夏把藏书阁的看守人员打发走了,称奉了韦大人之命来整理书籍的。半夏拿着鸡毛掸子漫不经心地拂去每一本书上的尘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孟诜的身后。
“孟大哥。”半夏轻轻唤了一声,表情喜悦又惊讶,“太巧了,你也在这。”孟诜回过头来,微笑着,倾倒了半夏。
“孟大哥真是博学,夜深人静还在用功苦读,小女佩服不已。”
半夏的心里像揣了一头小鹿砰砰直跳。
“这些医书本本都是煌煌巨著,平日里都不曾见过,一时欣喜过头竟忘了时辰。”
“腹有诗书气自华。孟大哥一看就气度不凡,绝非庸常之辈。小女也爱读书,只是这些医书晦涩难懂,不忍卒读,苦于没有高人指点一二,只好望洋兴叹了。”
“半夏姑娘若不嫌弃,可与在下交流交流读阅心得。”
“真的吗?那敢情好!还以为孟大哥看不上卑微的小女呢!小女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大哥!”
半夏几乎欢呼雀跃起来,迈着轻盈的细碎的步子向前走去,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医书过来。
孟诜看过去是《黄帝内经》。半夏翻开书,指了指其中的一处,道:“就这里,说是一个人的五脏荣枯会在面色上表现出来,具体是怎样的?还望孟大哥不吝赐教。”
孟诜娓娓道来:“肝对应的是青色,如面色像翠鸟的羽毛青绿有光泽就是气盛之象,如像死草一样就是气败之象;脾对应的是黄色,如面色像螃蟹的妇壳,黄而明润就是气盛之象,如像枳实一样就是气败之象;心对应的是红色,如面色像鸡冠红而润泽,就是气盛之象,如像凝血就是气败之象;肾对应的是黑色,如像乌鸦的羽毛黑而透亮……”
半夏趁孟诜在专注讲解之际,那头顺势靠在了孟诜的臂上,是那种似乎靠近又似乎没有,若即若离的感觉,妙不可言。半夏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没把心放在听讲上。
孟诜讲完后,半夏竟大胆地问道:“那孟大哥看看小女子的面色,正常吗?”
孟诜见半夏的语气和眼神都不对劲,便道:“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我还是去尚药局的轮值室看吧。”
轮值室空无一人,半夏一惊,道:“韦大人怎么不在呢?今晚是他轮值,擅自离守可是死罪。”
正说着呢,唐高宗近身太监刘常匆匆忙忙地跑来。
“你是轮值的御医吗?赶紧跟我走吧!皇上得了急症!”
孟诜果决地说道:“正是。在下这就跟您走!”
三人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唐高宗的寝宫紫宸殿。
“皇上今晚不知怎么了?刚入睡没多久就开始腹痛、腹泻,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恭五次了!”
孟诜一边听刘常讲述皇上的病情一边不慌不忙地替唐高宗切脉。切完脉后孟诜对唐高宗患的急症了然于胸,是饮食不洁导致的腹泻。
“这……”刘常没有去观察答不出来。
唐高宗缓缓说道:“暴注下迫,如来泔水一样。”
唐高宗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孟诜又问:“皇上近几日可吃了些什么?”
刘常道:“皇上近几日胃口不佳,尚药局别出心裁做了一道生猛醉虾。皇上看着新鲜,吃了几个,当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是。”
刘常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人也真是的,问了半天还以为你知道如何处方了。都火烧眉毛了还问什么绿豆糕!你要绿豆糕作甚?赶紧开方子吧!”
说话间,唐高宗又憋不住了,在太监的搀扶下又出恭了一次。
刘常心急如焚道:“这样下去可了不得了,皇上的龙体怎么吃得消?你还愣着干嘛,快开药方啊!”
刘常真被气坏了,口无遮拦道:“你这人疯子不成?嚷嚷着绿豆糕,一辈子没吃过绿豆糕吗?你若把皇上的病治好了,我让人送你一大箩筐绿豆糕撑死你。”
唐高宗开口道:“刘常,你就听御医的吧。”
见皇上发话了,刘常才有些勉强地离去。
刘常领着宫女拿来了满满一盘子绿豆糕,翠绿翠绿的,像春日里刚发芽的小草,赏心悦目。唐高宗吃了四五块鲜嫩可口的绿豆糕,摸了摸肚子感觉很舒服,不痛了,也不咕咕叫了。
孟诜让宫女端来一壶白开水,让唐高宗就着绿豆糕慢慢饮下。不知不觉间过了半个时辰,唐高宗的肚子竟安然无恙,腹泻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唐高宗大喜,精神头又上来了,亲切地唤孟诜“爱卿”。他哪里知道孟诜只是一个药童,根本承受不起“爱卿”这个称号。
唐高宗道:“想不到绿豆糕这等平日消遣用的吃食竟还有这般功效。人不可貌相,物也是如此啊。”
孟诜道:“绿豆的皮是绿的,性甘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绿豆里面的肉又是黄色的,黄色入脾,故绿豆又有补脾的作用。皇上食了醉虾,导致体内湿邪和热邪横行无忌,所以才会腹泻。而绿豆刚好可以去湿和热。”
刘常总算明白孟诜要绿豆糕的用意了,颇为好奇地问道:“其他的御医遇到这种情况通常开药方煎药给皇上服用,为何你独独使用绿豆糕呢?”
唐高宗道:“刘常你真是愚不可及。若等汤药煎好,朕这肚子还要不要了?现在都快午夜时分了,汤药房里的人也都歇下了,煎药有诸多不便。故孟爱卿急中生智用了效果更好的绿豆糕取而代之。”
孟诜道:“皇上明鉴。”
孟诜又对刘常道:“请刘公公明日再准备一些山药糕给皇上服用。”
刘常道:“这山药糕又有何说头?也治腹泻吗?”
孟诜道:“确有此功效。不过山药糕更侧重于培补脾胃,今日皇上脾胃大伤,故在止住泄泻之后需要补一下脾胃。另山药是上好的养生佳品,常食之可延年益寿。”
刘常道:“哦。原来如此。”
一出来,一直跪在那里看孟诜医治的半夏忍不住说道:“早就听闻孟大哥在民医署时医术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以后还得多多请教孟大哥才是。”
第二日,孟诜用小小绿豆糕治好了皇上泄泻的消息在尚药局不胫而走。医官们问刘常是哪位御医有如此能耐。昨晚走得急唐高宗压根没问孟诜的名字,刘常就说是昨晚轮值的御医所为。尚药局的医官们都知道昨晚轮值的是韦桓韦侍御,于是纷纷跑来赞许韦桓。
韦桓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但也不动声色,有好处不捞白不捞。
韦义仁单独召见韦桓,讥讽道:“好一个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啊。桓儿的医术一日不见大有长进啊。”
怕父亲指责自己昨晚擅自离守,韦桓索性也不告诉父亲真相,道:“父亲过奖了,孩儿的医术不及父亲万一。”
韦义仁横眉冷对韦桓道:“皇上的病果真是你治好的吗?”
“整个尚药局都传遍了,父亲难道没听说吗?”
“你要是真有这种本事我就烧了高香了。自进入尚药局你医术精进多少你心里清楚得很!”
“父亲是不相信我还是看不起我?”
“纸包不住火。治好皇上的是昨晚轮值的御医,昨晚你跑哪去了?你好大的胆子,你肩负的是皇上的性命,说严重一点这就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你倒好,昨晚一走了之。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欺君大罪,是要腰斩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父亲你怎么知道昨晚我不在?”
“怎么?还想抵赖吗?半夏都跟我说了。你知道昨晚给皇上治病的是谁吗?”
“谁?”
“孟诜。”
韦桓大惊:“怎么会是他?”
“还好半夏告诉我孟诜并没有把此事捅出去。你还是想想如何堵住孟诜的嘴吧。”
韦桓私下里找到孟诜,把他带到无人的地方。挽着手,背对着他,官架子十足。
“为何要帮本官?”
“我没帮你,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替皇上治病而已。”
“你可以置本官于死地,为何不说出去?”
“嚼舌头根子,打小报告不是医者该做的事情。你的所作所为恶报还是善报,自然会有那么一天。”
“本官那么折辱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恨我吗?”
“无爱就无恨。你折辱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曾经有一段日子我恨你入骨,那是因为我还割舍不下你我之间二十余年的兄弟情谊,我对你还心存幻想,希望你回头。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回头?这世上有后悔药吃吗?没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别无选择。”
“身不由己?不过是你的托词罢了。能决定你做什么的只有你的心。”
韦桓转过身,语气软了下来:“终究比不过你,你拥有了如莲。而我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污了她的清白,娶了她又休了她,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她?”
韦桓情绪又激动地来,这是他一辈子的伤疤,永远的痛,有生以来干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不曾想反倒便宜了你。”
孟诜叹了一口气道:“如此,就不要再说了吧。说这些还有何用?”
韦桓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道:“如莲,她,过得好吗?我知道她恨透了我,我也无脸再去见她,但是我待她的心一如往昔。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别无他求。”
“不劳你挂心,她过得很好,你也别高估自己,她不恨你,我说过,无爱就无恨。”
“我和如莲的孩子思过呢?他好吗?”
“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很好。”
“他长得像我吗?那可是我和如莲唯一的孩子。”
“他不像你。我和如莲都不会让他像你,所以他的名字叫韦思过。”
“我希望你好好待他,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迁怒于他。如果你敢虐待他,我会跟你拼命。”
“思过从不知有你这样一个父亲,他的父亲只有我一个。”
“不管怎样,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今日我还要感谢你。不过别以为我会领你的情,也别以为你今日放过我明日我就会放过你。我和你依然势不两立,形同水火。”
说完,韦桓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为何,为何我突然有一丝心软!为何,为何我突然想时光倒流,回到从前?为何,为何我突然想罢手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何突然觉得好累,觉得不堪重负?好想见一见如莲,好想见一见我的孩子。不!不能这样退缩!这是一条鲜血淋淋的不归路,我回不了头了!我一定要一鼓作气冲到终点笑到最后!
女医半夏真是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孟诜与韦桓的谈话被她全部听了去。
韦桓前脚刚走,半夏后脚就走到了孟诜的面前,佯装很关切气愤的样子。
“孟大哥,明明是你的功劳,为何全让他占去了?他欺负你还不够多吗?”
“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孟大哥是不是不好意思去说?要不让小女去为你出头,把实情禀报皇上。”
说着扭头就走,孟诜一把拽了半夏的手腕,大叫一声“不可”。半夏顺势扑向孟诜的怀中。多么温暖宽厚的胸怀啊。半夏全身瘫软,真想一辈子躺在这样的怀抱里。痴人说梦。
孟诜赶紧把半夏推开,赔礼道:“半夏姑娘,刚才在下失礼了,见谅。”
见孟诜那认真的模样,半夏扑哧一笑,道:“怪不得孟大哥,是小女刚才失足了,没站稳。”
又问孟诜道:“孟大哥适才为何说不可?”
“宫廷局势如此复杂岂是你一介女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弄不好反而连累了你。”
“是小女考虑不周了。不过小女有一事好奇,孟大哥与韦侍御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为何如此苛待你?”
“唉,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谈吧。”
见孟诜有所不便也就不勉强了,又兴奋道:“孟大哥,不如我跳一支舞给你看,以驱除你心中的阴霾。”
孟诜还未答应呢,半夏就自作多情地翩翩起舞。半夏的舞姿和柳如莲简直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曾经沧桑的人又怎能被眼前的小小技俩所打动,孟诜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
免责声明:文章来源于网络或书刊,仅用于学习与交流。文中涉及的药物(疗法),仅提供一些思路,请在专业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切勿擅自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