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问对辨疑

或问于张昶曰：因何肺有哮喘之症也？

对曰：肺为五脏华盖，主持诸气，所以通营卫，统脉络，合阴阳，升降出入，营周不息，循环无端，无过不及，何病之有？肺有所伤，呼吸之气不得宣通，则哮喘之症生焉。

或曰：哮喘有何分别也？

对曰：哮以声响名，喘以气息言。喉中如水鸡声者，谓之哮。呼吸气促，不能以息者，谓之喘。二症有实有虚，皆因痰火内郁，厥气上逆所致。实者气盛而息粗，多外感。虚者气微而息迟，由内伤。大都哮喘之脉宜浮迟，不喜急促，脉数有热。哮症，脉滑而手足温者生，脉涩而四肢冷者死。喘症，脉滑而迟者生，脉涩而数者死。哮喘咳逆，吐血上气，不得卧者死。

或曰：哮症病状若何？

对曰：哮症专主于痰气壅盛，察验人之虚实，实者可吐，吐去痰而哮清。虚人不敢吐，惟以化痰，兼用表散，不可以寒凉劫剂。

或曰：喘症病状若何？

对曰：有痰喘，喘动有痰声，豁痰为主。气急作喘，呼吸气促，无有痰声，调气为主。火炎上而作喘，乍进乍退，得食则减，食已愈鸣，由胃脘有实火，膈上有稠痰，得食入咽，稠痰坠下，喘声暂止，停时饮食入胃，□□其火，痰火上升，喘声大作。庸劣不察，认作胃虚，□治，药用燥热，以火济火，为害可胜言哉。以降火为□，此有余之喘也。胃虚发喘，抬肩撷肚，喘不休歇，此不足之喘也。外有内伤，脾胃致虚而作喘者，外伤□寒而作喘者，上必气急，或有声而不得卧，或声不得出。有气短而喘者，

或曰：气短喘状若何？

对曰：肺气虚极，不能布息，呼吸不相接续，出多入少，名曰短气。此虚之极也。若气将绝者，汗出如油，喘而不休，此太阳气脱也，不治之症。有小腹下火起，而上作喘者，阴虚之极，宜滋阴降火。有上气喘而燥者，为肺胀，治宜驱风，汗之而愈。喘症既有实虚，须分久新调理。久病发喘，必是肺虚，药用阿胶、人参、五味之类补之，兼嗽而喘，郁热在肺经，有人多服参、芪而作喘，三拗汤以泄肺气。新病肺实发喘，宜桑白、葶苈、麻黄、杏仁之类以泄之。

或曰：治哮以何药？

对曰：哮专主于痰，必薄淡滋味，宜大吐药中多加醋，忌用寒凉味，须当带表散，谓寒包热也，亦有虚而不可吐者。若病未发，以扶正气为主，调正气用苏子降气汤：当归、甘草、前胡、厚朴、肉桂、陈皮、苏子、半夏。病已发，以攻邪为主，逐邪气用五虎汤：麻黄、石膏、杏仁、细茶、甘草。

或曰：治喘以何药？

对曰：风痰上逆而喘，千缗汤：半夏、皂角、甘草。痰阻隧道而喘，宜先降气，降气则痰自清，宜四磨汤：槟榔、台乌、人参、沉香。气上逆而喘，三子降气汤：白芥子、紫苏子、萝卜子、杏仁、瓜蒌仁、香附、陈皮、郁金。虚人上气而喘，神秘汤：人参、五味、桔梗、紫苏、陈皮。火炎上而喘，二陈汤：陈皮、半夏、茯苓、甘草，加芩、连、栀子。阴虚火盛，自脐下上冲而喘，四物汤：当归、芍药、川芎、地黄，加知母、黄柏、枳壳、黄芩。胃虚而喘，五味子汤：人参、五味、麦冬、杏仁、干生姜、大枣、白术。久病胃虚而气不接续，生脉散：人参、麦冬、五味，加阿胶、白术、陈皮。脾胃虚而作喘，平胃散：苍术、厚朴、陈皮、甘草，加白术、半夏、香附、瓜蒌。伤风寒而作喘，华盖散：麻黄、桑白、苏子、赤苓、青皮。气虚而不足以息者，六君子汤。肾气虚不能摄气者，补肾丸。虚者补之以甘温，实者散之以辛凉，加治火治痰之剂，无不取效。临症须留意焉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