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1:胸闷变异性哮喘(从“厥阴欲解时”“少阳欲解时”论治) 张某,女,36岁,于2014年10月20日初诊。喘憋咳嗽,凌晨1~3点为甚,纳可,大便不实,舌苔薄黄,舌质暗红,脉细弦。气道激发试验阳性。因发病时间凌晨1~3点符合“厥阴欲解时”,故予乌梅丸方加减,处方:乌梅35克,细辛3克,肉桂(后下)4克,川连3克,黄柏10克,当归10克,党参15克,川椒4克,干姜6克,制附片6克。7剂,水煎服,晚饭后、睡前各服1次,每次150毫升。 二诊(2014年10月28日):诉服用上方后凌晨1~3点喘憋已除,但早晨5~6点及上午7~9点还会受凉易咳,咳吐黄痰,口干口苦,咳甚作呕,咽干,面显红疹发痒,舌苔黄边红,脉细弦。因发病时间为上午5~9点,横跨“厥阴”与“少阳欲解时”(从寅至辰上),遂拟原方复入小柴胡汤意,加柴胡6克,党参15克,黄芩10克,法半夏10克,炙甘草5克,大枣10克,生姜3片。7剂,水煎服,早晚各服1次,每次150毫升。 三诊(2014年11月5日):诉服完上方咳嗽即获完全消除。 案2:胁痛(从“厥阴欲解时”论治) 陆某,女,56岁,于2014年6月6日初诊,患者右胁部疼痛不适10余年,病史:患者10余年前无明显诱因下出现右胁部疼痛,先后服疏肝理气药,未见明显缓解。就诊时患者右胁部疼痛,喜右卧位,疼痛游走,夜2~3点痛甚,伴嗳气,泛酸水,受凉后易出现咳嗽、咽痛,口干,消谷善饥,食纳尚可,大便偏干,夜寐安,舌苔薄黄,质暗,脉弦涩。B超未发现肝胆异常。初从常法疏肝理气和络法,方选香附旋覆花汤、四逆散、金铃子散、失笑散等均无效,考虑其发病时间夜2~3点,符合“厥阴欲解时”,治以乌梅丸方加减:乌梅30克,细辛3克,桂枝10克,制附片5克,黄连4克,黄柏10克,当归10克,党参12克,川椒4克,干姜5克。7剂,日1剂,浓煎300ml,日服2次。 二诊(2014年6月13日):患者诉右胁疼痛大减,口干,消谷善饥减轻,现自觉右胁部火灼感,舌苔薄黄,质暗,脉弦涩。效不更法,原方乌梅加至50克,增入全瓜蒌10克,红花5克,炙甘草5克。7剂,常法煎服。 三诊(2014年6月20日):患者诉胁痛已除,咽稍干,右胁火灼感显好,舌苔薄白,质暗,脉细。效不更方,原方续服7剂。 案3:胁痛(从“阳明欲解时”论治) 陈某,男,65岁,因慢阻肺急性加重住院,经治疗咳喘诸症缓解。第三天查房时患者诉左胁疼痛,时胀,且于下午3~4点疼痛为剧,口干口苦,余无特殊不适,舌苔薄黄。因思及患者胁痛于下午3时后疼甚,符合“阳明欲解时”(从申至戌上),即处以小承气汤加减:生大黄10克(后下),枳壳10克,厚朴10克,炙甘草5克。2剂,服用1剂,胁痛即除。 按:“六经欲解时”首见于仲景《伤寒论》,“六经病”各有“欲解时”,如“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阳明病欲解时,从申至戌上”,“少阳病欲解时,从寅至辰上”,“太阴病欲解时,从亥至丑上”,“少阴病欲解时,从子至寅上”,“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顾植山教授认为仲景提出的“六经欲解时”理论,实际上是基于《黄帝内经》“三阴三阳”“开阖枢”有序的动态变化的时空方位概念,是对人体气化六种状态的表述,六经“三阴三阳”于天地相应各有气旺主时,三阴三阳各藉其主气随其旺时而解。当然“欲解”,并非一定就是病解向愈,而是六经在各自所属的时间区域内,得天时之助,有可能正胜邪却,使病易解,也有可能出现正邪斗争激烈而表现症状加重者。 案1,初诊时,因喘憋咳嗽以凌晨1~3点为甚,发病时间符合“厥阴欲解时”,予乌梅丸治疗后该时段症情得控,但二诊时告知于“早晨5~6点及上午7~9点还会受凉易咳”,考虑其病发时间变为上午5~9点,横跨“厥阴”与“少阳欲解时”,结合患者有少阳转枢不利表现如“口干口苦,咳甚作呕,咽干,脉细弦”等,遂予乌梅丸方复入小柴胡汤,意在转枢阳气,促使阴尽阳生,气机条畅,果获捷效。
案2、案3,虽均为胁痛,案3始从常法疏肝理气和络法无效,因胁痛时间于夜2~3点加剧,符合“厥阴欲解时”,故治以乌梅丸获效;而案3患者左胁胀痛以下午3~4点痛甚,符合“阳明欲解时”,给予小承气汤以通下阳明,俾益阳气藏合,气机得畅,药服1剂,胁痛即除矣。 因此,“六经欲解时”是仲景六经辨证的抓手,甚合“审察病机,无失气宜”(《素问·至真要大论》)之旨,临证果能重视运用,并“随机达变,因时识宜”,就能借助自然与人体固有的阴阳变化之力来调理病体之阴阳,以达借力使力,庶得古人未发之旨,而能尽其不言之妙也。(史锁芳)
免责声明:文章来源于网络或书刊,仅用于学习与交流。文中涉及的药物(疗法),仅提供一些思路,请在专业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切勿擅自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