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认为,肾虚精亏是卵巢早衰的根本病因,所以补肾填精是柴老辨治卵巢早衰的基本法则。方中多选用女贞子,功能补肝肾、滋阴血,为治肝肾阴虚之良药。另外,柴老常选具有走动之性药物,以杜仲、续断、石斛为代表。此类药共同之处在于入肾经,走下,补而不滞。
临床上卵巢早衰以闭经为主症,敛阴滋腻药一则有敛邪之嫌,二则有碍气血运行,故一般少用或不用,如枸杞子、桑椹、白芍等。若病情需要非用不可,也必佐以当归、香附、枳壳等活血理气之品,以防血脉瘀滞。
卵巢早衰患者长期阴血不足,多具有虚热之象,有潮热、汗出之典型症状。柴老认为,巴戟天、蛇床子、淫羊藿、仙茅等过于温燥,有助热、伤阴之嫌,或可加重阴血之亏损,不宜多用;而菟丝子、杜仲温补肾气,补而无燥性;女贞子、旱莲草、石斛补肾阴同时尚可清热,宜用之。
在补肾养血初见成效之时,柴老就施以活血之法施治卵巢早衰。柴老辨治卵巢早衰使用频率最高的活血化瘀药为桃仁、月季花、泽兰、丹参、川芎、益母草、苏木等。
从肺而治,补肺以启肾,是柴老辨证治疗卵巢早衰及其他女性妇科疾病如闭经、不孕症等的另一用药特点。补肺启肾常用北沙参、百合,二药或分用,亦常合用。
典型病例:患者,女,30岁。主诉:闭经3个月。8个月前因患风湿病,自行服用雷公藤多甙片治疗3个月后,月经稀发,偶有月经来潮,后渐至闭经。现带下量少,性欲下降,乳房萎缩,记忆力明显减退,潮热,汗出,心慌,失眠,饮食及二便尚可,舌淡红,少苔,脉细滑。查体见面色晦黯,乳房轻度萎缩,阴毛脱落。中医辨证:热毒侵袭,肾亏血虚。治以清热养血,补肾调经。处方:菟丝子、桑寄生各20克,阿胶珠12克,合欢皮、丹参、地骨皮、鸡内金、玉竹各 10克,月季花6克,川芎、远志各5 克,柴胡3克。14剂,每日1剂,水煎分3次服。二诊:症状改善,继依卜法,守方改地骨皮为金银花10克,甘草3克,加女贞子、石斛、沙参各 10克,丝瓜络、荷叶各6克,以清热解毒,补肺滋肾。三诊:患者带下较前增多,提示肾精血海亏虚略有改善,补肾养血之法初见成效。遂乘阴血渐充之势,加红花、苏木各3克,蛇床子6克,以补肾活血,使之疏泄而促排卵。随访患者排卵恢复,潮热、汗出症状逐渐缓解,性生活基本恢复,阴毛有生长,乳房萎缩较前恢复。
体会:柴老认为,雷公藤服用不当,药物毒性滞留体内,形成热毒。热毒之邪侵及胞宫,损伤冲任,致任脉之气难通,冲脉精血难盛,经血的产生受阻,故见经水早绝;毒热内侵,肝肾受损,血海不足,无血下,亦致经闭;毒热耗阴,虚热内生,故见潮热、汗出;血虚心神失养,故见心慌,失眠,记忆力减退;肾精亏虚,故见性欲下降,面色晦黯,乳房轻度萎缩,阴毛脱落等症;苔少、脉细滑亦为肾虚血亏、天癸不足之征。本案辨证为热毒侵袭,肾亏血虚,故治以清热养血,补肾调经。
方中菟丝子为君,温补肝肾,菟丝子味甘、辛,性温,柴老经验,以本品补肾偏于益精,温而不燥;阿胶珠、桑寄生、玉竹辅助君药养阴血;柴胡开热邪内闭,提邪气由内而外,由血分到气分,而得清解;地骨皮主人血分清下焦血热;合欢皮、远志养心安神,交通心肾;月季花甘温通利,入肝经血分,活血调经;丹参凉血活血;鸡内金健胃消食,佐制养阴血之品过于滋腻;川芎为使,引诸药人血海。诸药配伍,共奏补肾养血、清热活血调经之功。 刘敏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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