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叔说  让中医更美更有趣更贴近生活

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哦,明天大食医就要大结局了!

花满楼。

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春兰对韦桓大动肝火,韦桓惹不起,跑了出来,独自一人在花满楼借浇愁。酣耳热之际,见一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韦兄,噢不,现在是韦大人了。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韦桓定睛一看,竟是快要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的柳志远!韦桓做了亏心事,柳志远冷不丁地突然从天而降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韦桓索性将错就错,对柳志远熟视无睹,睁眼说瞎话道:“请问阁下是——”

“哎哟哟!做了几年御医果然不同凡响。你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明知故问呢?”柳志远见韦桓油头粉面,穿的流光溢彩,走上前去这摸摸那摸摸,阴阳气道

韦桓厌恶地看了一眼柳志远,把他的手打掉,没好生气道:“你到底是何人?在此毛手毛脚作甚?”

柳志远假模假式道:“回禀大人,小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柳,名志远。韦大人,我最最敬仰的韦大人,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韦大人,想起来了吗?想不起,不打紧,我不急。大人慢慢想,我就坐着这里等。”

柳志远说着竟自顾自一屁股坐了下来,还为自己斟了一盅,自饮起来。

柳志远咂摸着道:“宫里的日子好过吗?一定比牢里的日子好过多了。看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就知。你果真飞黄腾达了。八年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这八年你竟不曾来牢里看望我一次。你真是好狠心啊。你是我柳志远见过最无情最无义的人。什么苟富贵莫相忘,什么会想法子把我救出来,我呸!我呸呸呸!全是狗屁不如的话!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的锦囊妙计,你能有今日?我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千辛万苦地找到你,你却说不认得我!哈哈!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柳志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把希望寄托在你这种人身上!”

面对柳志远劈头盖脸、排山倒海的奚落,韦桓仍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不认识你,你这只疯狗,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恕不奉陪!”

韦桓说完拂袖而去。

柳志远气极,把一桌菜掀翻在地,吼道:“韦桓!我跟你没完!”

为探明韦桓住在哪里,柳志远悄悄地跟上了韦桓。

到了府,柳志远停住了脚步。怪不得找不到你,狡兔三窟啊,原来躲在这里。又纳闷不已,照理韦桓现在财大气粗,名利双收,怎会没自己的府邸?怎么会住在府?

恰好府的一个老妈子要进去,柳志远忙不迭地迎上去,摸出几个铜板塞给老妈子。

“婶子,向你打听个事呗。你府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姓韦的御医大人?”

老妈子拿人手软,热情而又响亮地答道:“是呀,没错!”

“奇了怪了,韦大人怎么会住在府呢?”

“你有所不知,韦大人是入赘府的。”

“入赘?那韦大人的夫人是……”

“就是殿中省监大人的千金春兰啊。”

“哦。”柳志远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还需要打听什么吗?还要问的话,再给几个铜板。”老妈子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

“不用了!不用了。劳烦你了。后会有期,告辞。”

边走边嘲笑韦桓,还以为混得好呢,原来做了上门女婿,拖着女人的裙带往上爬,吃软饭的家伙!又不免嫉妒,韦桓这家伙狗屎运还真不少,一副臭皮囊有甚稀罕的,竟被大户人家的小姐相中了!,又生蹊跷,咦?不对呀!韦桓不是娶了柳如莲为妻,还有一个儿子吗?怎么还能要春兰为正室夫人?定是行了瞒天过海之术!想着想着,一拍脑门,一个报复韦桓的计划油然而生。

柳志远阴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韦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翌日,柳志远潜伏在府附近,等韦桓与大人都上朝后,瞅准机会,逮住昨日遇到的老妈子,道:“婶子,帮我去知会一下春兰,说我有要事找她。”

老妈子伸出手:“拿来。”

柳志远“噢”了一声,赶紧掏出几个铜板。老妈子笑纳而去。柳志远冲着老妈子背影骂道:“贪得无厌的老东西!财迷心窍了!”

一会儿老妈子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又伸出了手。

柳志远没气昏过去,在心里把老妈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还是把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给了老妈子。

老妈子眉开眼笑,道:“夫人请你进去说话。跟我来吧。”

来到府窗明几净的客堂,春兰用疑虑的眼光看着柳志远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认识你吗?找我作甚?”

柳志远满脸堆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的夫君。”

“韦桓?”春兰来了兴趣。

“正是。在下曾与韦桓患难与共,在长安杏林摸爬滚打,经历了风风雨雨,浮浮沉沉,恩恩怨怨,夫人想不想知道韦大人入宫以前的事?”

“说与我听!”春兰兴趣高涨。

“说起韦大人入宫以前的事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一个情痴。”

柳志远卖了一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春兰不明其意,问道:“情痴?什么意思?”

“他爱上了一个叫柳如莲的女子,他对柳如莲的情意真可谓感天动地啊,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可是柳如莲不怎么待见他,他就找机会强暴了柳如莲,逼她与自己成了亲。”

“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春兰暴跳如雷。

柳志远装傻道:“夫人怎地了?难道不知这事吗?”

春兰指着柳志远的鼻子,杏眼圆睁,大叫道:“说!是不是天音阁会弹琴的那个贱妇?”

“是啊。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叫韦思过的,现正在天音阁活蹦乱跳呢!”

“什么?”

柳志远还想把韦义仁和韦桓之间的关系告诉春兰呢,却只见春兰大吼一声,疯了一般跑出了屋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柳志远追出大门外,早就不见春兰的影子,心中懊恼不已,不免捶胸顿足,悻悻地离去。

春兰一口气跑到尚药局,不管三七二十一,揪着韦桓的耳朵,把韦桓拖了出来。

“你这个疯婆子,要做甚?”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韦桓的脸上,“你问我做甚,我还要问你都干了些什么!”

韦桓恼羞成怒,叫道:“你这个泼妇,我干什么了?”

“韦桓,你就是个畜生,是个王八蛋!你不但在外面有了女人还生了个孩子!”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的?”

“柳志远全告诉我了!还想狡辩,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吗?”

韦桓见东窗事发,急了,赶紧劝春兰道:“夫人,这都是柳志远这个小人在诬陷我!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你怎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而不信我呢?”

尚药局的几个同僚走了过来,韦桓着急忙慌地跑开了。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春兰气得直跺脚。

这时,大人忽又走了过来,见女儿这般光景,惊问道:“春兰,你怎么在这?”

见了父亲,春兰小鸟依人一般扑进父亲的怀里,伏在父亲的肩上哭哭啼啼起来。

“这是怎么了?”

“父亲,我们都被骗了!被韦桓这个杀千刀的大骗子骗了!”

于是春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韦桓的风流罪孽。

“这是宫里,不可乱来,你的事爹定会替你做主!”

大人震动不小,怒气冲冲地找到韦义仁,头冒青烟,叱责道:“你干的好事!”

韦义仁丈二摸不着头脑,“大人这是怎么了?”

“韦桓这个狗杂种是不是与春兰成亲前就已经有了妻室?还生下一个孽种叫韦思过的?”

韦义仁胆战心惊,随机应变道:“韦桓这个混帐东西竟干出这等恬不知耻之事来!那会子他明明白白告诉下官他孑然一身,无妻无子,谁知……下官有眼无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韦桓介绍给了大人的千金,现在想来下官真是追悔莫及。下官定负荆请罪,请大人海涵。”

大人用苍一般锐利的目光逼视着韦义仁,道:“你是真不知情吗?”

韦义仁为给大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起誓道:“若下官敢欺瞒大人断子绝孙!”

“要是被本官发现你是故意的,本官扒了你的皮!”

韦义仁与大人的谈话被躲在一旁的韦桓全部听了去,韦桓对父亲的怨恨如火升腾如浪翻滚。韦义仁!你果真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儿子!关键时刻,你不但不帮我说几句好话,反而落进下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你既不把我当做你的儿子,我也没必要再当你是父亲了!

大人走后,韦桓叫住了韦义仁,嘲讽道:“韦大人刚才的毒誓发的真狠啊!”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在这里风言风语。”

说着把韦桓拽进了尚药局的密室。

“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让大人知道?”一进屋,韦义仁就数落道。

“我怎么知道?纸包不住火,当初你在做这件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韦桓再也不会像以往一样在父亲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嘴巴翘得老高,毫不示弱。

“罢了,罢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为今之计你得赶快把你儿子处理了,不让大人抓住把柄。然后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

“处理了?怎么处理?”

韦义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韦桓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栽倒在地。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道貌岸然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韦义仁,你到底是人还是魔?

“韦义仁,你这个疯子!虎毒不食子,你还真要断子绝孙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无毒不丈夫!大丈夫成事要不择手段……”

“够了!我再也不要听你的歪理邪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正是有这样的父亲才会变成今天这样!韦义仁,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无论如何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一根毫毛,就算我死了也不会!”

韦桓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说完,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晚上回到家,韦桓提心吊胆,岳父大人与春兰对他轮番攻击。夹枪带棒,韦桓理屈词穷,只一口咬定绝无此事。

“有没有一会儿就真相大白!”大人叫道。

片刻,几个家丁竟把韦桓的儿子韦思过架了过来。

“他是不是你生的野种,滴血认亲就可知晓。”大人瞪着韦桓恶狠狠道。

韦桓完全没有料到大人会来这一招,彻底没辙了,只好坦白招供,跪地求饶。”

“他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韦桓带着哭腔道。

韦思过已经懂事,呆若木鸡,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父亲。

心高气傲、骄横跋扈的春兰哪里受得了这等奇耻大辱,勃然大怒,像发了疯的母狮子吼叫道:“韦桓,拿命来­——”

喊声戛然而止,春兰急火攻心,昏聩在地,下身流血不止。

场面乱作一团,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春兰抬进卧房。

大人见地上一滩鲜红的血,也慌了手脚,命韦桓先医治春兰。又差人将韦义仁火速找来。韦思过趁乱之际,带着满腹狐疑跑回了家,把惊心动魄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袁雪。袁雪见韦思过平安无事回来了,口中大呼阿弥陀佛。又听韦思过讲述府的情况,袁雪料韦桓与柳如莲的事已败露,又不免为儿子担心起来。虽对韦桓这个不争气误入邪道的儿子再无念想,但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眼皮跳个不停,总感觉有大的祸事要发生

韦思过又问袁雪韦桓把自己当做儿子一事,袁雪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幸好张翰与孙若兰归来替她解了围。张翰对韦思过说,韦桓是疯子,疯子的话不足以为信。袁雪又告知张翰府闹得鸡犬不宁不可开交的情况。张翰只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否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他的造化了,躲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这边韦桓替春兰诊断为血热崩漏,韦义仁匆匆赶来复诊也是血热崩漏。但在是虚热证还是实热证这一点上发生了分歧。韦义仁说是虚热证,应养阴清热,用上下相资汤处方。韦桓说是实热证,应清热凉血固冲止血,用固经汤处方。父子俩撕破脸皮,针相对,争得脸红脖子粗,毫不相让。最后大人一锤定音,让韦义仁医治女儿。

施了针,服了汤药,春兰的崩漏暂时止住了。

韦义仁视地看着韦桓,韦桓一百个不服气。韦义仁也没得意多久,第二日早上春兰的崩漏又复发了。大人怒不可遏,命二人留下施治,若治不好要二人偿命,然后自己上朝去了。韦义仁刚愎自用,顽固不化,已经失败了一次,还不知变通,依旧用先前的汤药。结果悲剧发生了,春兰的血没有止住,春兰由于失血过多一命归西。

春兰暴亡,府上下一片哀戚悲号,丫头奴才们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韦桓此刻呆若木鸡,虽打进入府第一天起就和春兰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以致后来被春兰折辱得斯文扫地、体无完肤,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咒骂着她早点死去,而如今春兰真的死去,韦桓却没有舒爽和解脱之感。

府混乱之际,老奸巨猾的韦义仁溜之大吉了。治死了自己顶头上司大人视若珍宝的爱女可不是闹着玩的,韦义仁在慌乱之际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保住自己的法子,那就是将卑鄙进行到底,恶人先告状。于是韦义仁脚底生风,一口气跑到尚药局,哭丧着脸对大人道:“大人,令媛她,她被韦桓治死了!韦桓固执己见,偏要按照他的处方煎汤药给小姐喝,结果小姐一喝完就殡天了……”

“什么?”

平地起惊雷,人气得脸都歪了,胡子掉了一大把,呕出一口血来。大人就春兰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此刻春兰死于非命等于要了他的老命。大人在心里咆哮道,韦桓,我要你血债血偿,要把你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大人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地冲府,冲进女儿的上房,见愣在那里像木头人一般的韦桓,一脚踹了过去。韦桓躲闪不及,跌坐在地。大人声嘶力竭地大吼:“还不快把这个治死我女儿的庸医拖到大理寺去!”

韦桓就这样被打入大理寺的天牢。被府的下人拖走的时候,韦桓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喊叫没有挣扎。此刻蹲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才大梦初醒,为何是我治死了他的女儿?我压根就没有动他女儿一根寒毛!又想到春兰刚一咽气韦义仁就逃之夭夭一下全明白了。

韦义仁,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奸诈至此,如此狠辣!你这个恶魔,我今日总算见识了你所谓的不择手段!你所谓的不择手段就是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可以出卖,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全天下人都死绝了你也要独活于世!好,既然你不仁,就甭怪我不义了!绝不让你的如意算盘得逞,绝不让你逍遥法外!哈哈!韦义仁,你的死期到了。我要与你鱼死网破,我要与你同归于尽!下了地狱,我们俩个再斗,我奉陪到底!

韦桓没有喊冤,因为蹲牢房的囚犯莫不如此,狱卒们的耳朵都起老茧了,充耳不闻。韦桓说要告密,是关系到皇上龙体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密。当时武则天有令,凡告密者无论任何人都不得怠慢。不得已,狱吏们只好把韦桓带到武则天的面前。

韦桓头戴枷锁,双手和双脚都被链拴着。

韦桓扑通一声跪在武则天的面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抬起头来。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头发也根根竖起,眼睛要喷出火来。模样凶狠的程度无法言述,就是那种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样子。

“我要告密!我要揭发!我要控诉!”

武则天面对韦桓撕破喉咙的喊叫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淡淡道:“你要揭发谁呀?”

“我要揭发韦义仁!我要控诉韦义仁!”

武则天微微一怔。凭武则天敏锐的直觉和那双厉辣的眼睛早就觉得韦义仁有猫腻了,只是政事繁忙,尚药局这一块她无暇顾及而已。今听韦桓这么一说到来了十分的兴趣。

“说下去!如属实重重有赏!”

孟诜孟大人的亲生父亲孟贞元,也就是尚药局前一任奉御是被韦义仁陷害死的!韦义仁杀人不眨眼,害得孟家举家被诛,家破人亡,只留孟诜一人侥幸存活下来。韦义仁这么做就是想独霸尚药局,为所欲为……”

武则天有些惊讶,不曾想还有这等陈芝麻谷子之事,那时她还是先皇的妃子呢。

孟诜太医署结业考试被揪出来舞弊就是韦义仁栽赃嫁祸的,是他指使人干的……”

那是孟诜还是无名小卒,武则天对这事毫无听闻。孟诜一身浩然正气,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韦义仁与民医署姜永贵冯大富二人狼狈为奸,串通勾结在一起,把朝廷下发给民医署的药材和俸禄全部中饱私囊,据为己有!把民医署弄得乌烟瘴气,民怨沸天。东窗事发后,韦义仁赶尽杀绝,逼迫我用针术杀死了姜永贵冯大富二人……”

岂有此理!这不是给朝廷抹黑吗?武则天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

“那个女医半夏!那个诬陷孟诜的女医半夏,其实就是韦义仁的细作!她对孟诜所做的一切都是韦义仁威逼利诱的!韦义仁想要永远除掉孟诜这个心头大患……”

真是无法无天了!武则天拍案而起,凤颜大怒。

……

滔天大罪,罄竹难书,令人发指。任何一条罪状都足够韦义仁死一万次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武则天立刻下令逮捕罪大恶极的韦义仁。

韦义仁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韦桓竟会使出这一招,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只把眼睛盯着孟诜,都不想自己的亲生儿子韦桓才是真正的虎狼!把韦桓弄进尚药局安插在自己的身边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养虎为患!韦义仁是在自掘坟墓。恨!恨!恨!悔!悔!悔!事到如今,韦义仁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好听天由命,坐以待毙了。

韦桓因揭发有功,武则天法外开恩,饶他一死,将其逐出尚药局,永生永世不得再考太医署,也不能在民间行医。韦桓已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于父亲一同受尽酷刑而死,不料还能捡回一条贱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韦义仁锒铛入狱之时正是韦桓重见光明之日,父子俩擦肩而过。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韦桓一脸阴笑,韦义仁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心中万分悲愤万分凄凉。

“孽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韦义仁这棵盘踞在尚药局的参天大树轰然倒塌,攀附他的那些医官们纷纷作鸟兽散。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为明哲保身,争先恐后地撇清与他的关系,或上折子揭露韦义仁多如牛毛的罪行,一时间奏章堆积如山。韦义仁众叛亲离,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武则天见了韦义仁最后一面。

“韦义仁,你可知罪吗?”武则天面色冷

“罪臣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一个人指控你尚不足为信,尚药局上上下下都指控你,你还有何话可说!韦义仁,又义又仁,你不觉得你的名字是对你最大的讽刺吗?你也配用这个名字吗?本宫现在赐你韦王八。”

“谢娘娘赐名。罪臣恳请娘娘赐死。”

“想死?那岂不是大大便宜了你!本宫要留着你这条狗命!本宫要你生不如死!本宫要让你游街示众受万人唾骂!然后本宫再把你发配边疆,像狗一样跟在孟诜的后面,做他的奴隶,伺候他一辈子!他对你有生杀予夺大权,可以任意践踏你折辱你打骂你,千刀万剐都随他的便!”

武则天对韦义仁的惩处果然不落俗套,大大出乎文武百官的意料,如此穷凶极恶的人竟然还留了他一条命。而只有韦义仁心里明白,这才是武则天的狠毒所在。

武则天事先命人将韦义仁的罪状写成告示张贴的满大街都是,顿时全长安城的百姓都在议论韦义仁这个千古罪人。个个咬牙切齿,恨入骨髓,恨不得扒其皮,噬其肉,饮其血。

游街当日,万人空巷,都跑了出来,人山人海。韦义仁站在囚车里一出现在百姓的眼里,整条街都沸腾了,喧嚣满天。

“杀死他!杀死他!……”

百姓们脸红脖子粗,嫉恶如仇的呐喊着,喊声震天,响彻云霄。

有人扔果皮,有人扔菜帮子,有人扔臭鸡蛋,有人扔石头,甚至有人去泼尿泼屎。一时间,韦义仁满脸污秽,惨不忍睹。

“挨千刀的!下地狱的!永不超生的!绝子绝孙的!……”

武则天有令可以任意折辱韦义仁,但绝不能让他死。故看押的官兵们还得适当地保护韦义仁的性命,比如有一百姓拿着锄头要过来砸韦义仁时,被官兵毫不客气地制止了。

袁雪,这个曾经被韦义仁离弃的妇人,对韦义仁余情未了,见此情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心痛如割。袁雪再也看不下去了,不顾韦桓的劝阻,冲上去,用单薄的身子护着韦义仁。

“不要扔了!不要扔了!求你们不要扔了……”

见还有人黑白不分不知好歹地护着韦义仁,百姓们又把怨气全部发泄在袁雪身上。

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流如凶猛的洪水一样涌了过去,瞬间淹没了袁雪,袁雪被活活踩成肉饼。

可悲可叹。为韦义仁这个大奸大恶之徒丢了身家性命到底值不值?

韦桓惨烈长叫:“娘——”

终南山柳如莲的坟茔旁边又添了一座新坟。

韦桓哭得死去活来的。

“娘啊,孩儿对不起你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痛苦之后又狂笑不已。

“我是神医,我是神医!我是举世无双、天下第一的神医!我是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神医……”

一会儿,趴在柳如莲的坟前,语无伦次:“如莲!如莲!你病了吗?不怕不怕!有我呢,我是神医,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又跳着脚,拍着手,哼唱着:“我是神医,我是神医……”

偶有路人经过,见韦桓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痴傻疯癫,以为撞了鬼,拔腿就跑。

世间又多了一个疯子。

袁雪尸骨未寒,若在天有灵知自己一生疼爱的儿子疯魔至此又会作何感想呢?九泉之下也定不会安歇吧。

韦桓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袁雪与柳如莲的坟茔,在附近搭了一个破烂的茅舍,饿了就去山里找些野果子吃,困了就在地上一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唱一会儿跳,一会儿疯言疯语。见一个人就会抓住他的胳膊,嚷嚷着:“快叫我神医!快叫我神医!……”

张翰与孙若兰前来祭拜袁雪,见韦桓这般光景,难免长吁短叹,泪湿衣衫,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与哀。张翰对韦桓的怨恨也消失殆尽,叹世事如此难料,人生如此无常。在岁月的长河里人一生渺渺如一粒尘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韦桓,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悲剧的始作俑者柳志远一脸奸笑出现在了韦桓的面前。

柳志远不免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能耐太大了,小小的一个伎俩就能使韦桓一家翻天覆地,死的死,散的散,一地鸡毛。

柳志远好不痛快,携了一壶前来看韦桓的笑话。

柳志远饮了一口,道:“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活该!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韦桓跳着脚过来抓住柳志远的胳膊,叫道:“快叫我神医!快叫我神医!……”

柳志远把口里的喷了韦桓一脸,呛了好几下,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也算神医?如果你也称得上神医,那三岁小儿也是神医了!你要我叫你神医,我偏不叫。我偏要叫你庸医,庸医,庸医……”

韦桓突然发了狠,眼珠子鼓了出来,一把掐住了柳志远的脖子。

“叫不叫我神医?叫不叫我神医?”

“你这疯子想干什么!想杀人灭口不成?”

情急之中把一壶洒在韦桓的脸上,趁韦桓用手擦脸之际,抽身而逃。

韦桓捡起一根木棒紧追不舍。

柳志远边跑边道:“这疯子还动真格了!”

柳志远只当后面跟了一只猛虎,拼命地往前跑,一不留神,一头栽倒在地。头颅重重地砸在凸起的锋利的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脑浆涂地,去阎王殿报到去了。

韦桓狂笑不已:“哈哈哈!报应!报应!……”


免责声明:文章来源于网络或书刊,仅用于学习与交流。文中涉及的药物(疗法),仅提供一些思路,请在专业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切勿擅自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