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
咽者,咽也。喉者,候也。咽接三脘以通胃,故以之咽物;喉通五脏以系肺,故以之候气。
气候谷咽,皎然明白。《千金》谓喉咙主通利水谷之道,咽门主通脏腑津液神气,误也。
喉以纳气,故曰喉主天气。咽以纳食,故曰咽主地气。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一阴谓心主,一阳为三焦,二脉并络于喉,气热内结,故为喉痹。
喉风喉痹,皆由膈间素有痰涎,或因七情不节而作,火动痰上,壅塞咽喉,所以内外肿痛,水浆不入,言语不出,可谓危且急矣。
两寸之脉,浮洪而溢者,喉痹也。脉微而伏者死。
热结咽喉,肿绕于外,且麻且痒,肿而大者,名缠喉风。缠喉风之症,先两日胸膈气紧,出气短促。忽然咽喉肿痛,手足厥冷,气闭不通,顷刻不治。缠喉风多属痰水,其咽喉内外皆肿者是也。
喉痹之症,宜速用针法、吐法以救之。若悬雍垂,则不可刺破,刺则杀人。悬雍者,生于上 ,音声之关也。脏腑伏热,上冲咽喉,则悬雍肿长下垂也。
乳蛾,俗名也。古方通谓之喉痹。以一边肿者为单蛾,两边肿者为双蛾。然双蛾易治,单蛾则难治。
嗌痛者,咽门不能纳谷与唾,而地气闭塞也。喉痹咽痛者,咽喉俱病,天地之气并闭塞也。盖病喉痹者,必兼咽痛,病咽痛者,不必兼喉痹也。
凡咽喉痹,不可纯用凉药,目前取效。上热未除,中寒复起,毒瓦斯乘虚入腹,胸前高肿,上喘下泄,手足厥冷,爪甲青紫,七日后全不食,口如鱼口者死。
客热咽痛
客热咽痛者,凡风邪客喉间,气郁成热,故为痛也。《统旨》云∶有初得病发热而咽喉自痛者,此得之感冒后,顿浓衣被,或用辛热即卧,遂成上壅,或有壅热而欲取寒凉,为外邪所袭者,俱宜甘桔汤,甘以除热,辛以散结也。
喉痹咽痛,一乡皆相似者,属于天行运气之邪,勿用酸寒之药,点之下之,郁其邪于内,不得出也。
薄荷 防风 元参 甘草(各五分) 桔梗 连翘(各一钱) 大黄(酒炒) 芒硝 牛蒡 荆芥(各七分) 片芩(酒炒) 栀子(各五分)
上作一帖,水煎,温服食后。(《医鉴》)
每服五钱,水一盅半,煎服。 钱氏加阿胶;海藏加牛蒡子、竹茹;太无加荆芥、生姜。
寒水石(半两, 红) 硼砂 牙硝 朱砂(各研一钱) 龙脑(半钱)
上为细末,每一字,掺入口咽津。
《千金》乌扇散
生乌扇(十两) 升麻(三两) 羚羊角 通草 芍药(各二两) 蔷薇根(切,一升) 生地(切,五升) 猪脂(二斤) 生艾叶(六铢)
上 咀,绵裹,苦酒一升,淹浸一宿,内猪脂中,微火煎取苦酒尽,膏不鸣为度。去滓,薄绵裹膏,似大杏仁大,内喉中,细细吞之。
芒硝 青黛 寒水石 石膏( ,各飞研) 朴硝 硝石 马牙硝(各等分)
甘草煎汤二升,入诸药再煎,用柳枝不住搅令溶,方入青黛和匀,倾入砂盆内,冷即成霜,研末,每用少许,以津含化,如喉闭,以竹管吹入喉中。
牛蒡子汤
牛蒡子(二钱) 元参 犀角 升麻 黄芩 木通 桔梗 甘草(各一钱)
《圣济》射干丸方
射干(一两) 香豉(一合) 杏仁(去皮尖,炒) 芍药 犀角(各二两) 升麻(一两) 炙草(半两)
元参散
元参(一两) 升麻 射干 大黄(各五钱,酒浸) 甘草(二钱半,炙)
每服五钱,水煎,时时含咽。
客寒咽痛
《针经》云∶寒气客于会厌,卒然如哑,此寒气与痰涎凝结咽喉之间,宜以甘辛温药治之。切忌寒凉,邪郁不解,则疾成矣。
《千金》母姜酒
母姜汁(一升) 酥 牛骨髓(各一升) 桂心 秦椒(各一两) 防风(一两半) 芎 独活(各一两六铢)
上为末,内姜汁中,煎取相淹濡,下酥髓等合调,微火三上三下煎,平旦温清酒一升下膏二合,即细细吞之,日三夜一。
上件等分锉,每服三钱,水一大盏,煎半盏,细细呷之。(《活人》)
伏气之病,谓非时暴寒中人,伏于少阴之经,始先不觉,旬日乃发,先发咽痛,次必下利,古方谓之肾伤寒,宜用半夏桂甘汤。
咽痛失音
咽痛失音者,风热痰涎壅闭咽门也。亦有阴虚肺损者,盖肺象金而出声音,金破则不鸣,金实亦不鸣,辨之之法,实者壅遏不出,虚者声嘶破也。
《宣明》诃子汤
诃子(四个,半生半熟) 桔梗(一两,半炙半生) 甘草(二寸,半炙半生)
上为细末,每服二钱,用童子小便一盏,水一盏,煎五六沸,温服,甚者不过三服即愈。
上为细末,每服三钱,温酒或生姜自然汁调下,用五分,绵裹噙化,咽津亦得,日两三服。《宝鉴》有桔梗七钱半,炒为末,每一钱,入朴硝一钱匕,和匀口含咽津。
咽喉妨闷
咽喉如有物妨闷者,肺胃壅滞,痰气相搏,结于喉间。《金匮》所谓咽中如有炙脔;《千金》所谓咽中贴贴,状如炙脔,吞不下吐不出者是也。其症妇人多郁者恒患之。《圣惠方》云∶忧愁思虑,气逆痰结,皆生是疾也。
《医学正论》∶喉干燥痛,四物加桔梗、荆芥、黄柏、知母煎服立已。
咽喉干枯,常如毛刺,吞咽有碍者,风燥也,宜荆防败毒散,加薄荷、黄芩,倍桔梗,入生姜煎服。
浓朴汤
浓朴(姜汁,炙) 赤苓 紫苏叶(各一两) 半夏(姜制,一两半)
杏仁(去皮尖双仁,炒) 桑根白皮 贝母(各一两半) 酥(半两) 生姜汁(二合) 生地汁(二合半) 大枣(六十枚) 紫菀(二分) 甘草(炙) 桔梗(炒) 五味子 地骨皮 赤茯苓(去皮,各一两) 人参(三分)
共十四味,研杏仁以水五升,滤取汁,将草药细锉,同煎至二升,以绵滤去滓,续下酥及地黄汁,慢火煎成膏,每食后含一匙,细细咽津。
按∶喉间痰气结聚成核,久而不散,则生燥涩,浓朴汤用辛味以破之也。杏仁煎,假润药以通之也。
黄栝蒌(大者一枚) 桔梗(七钱半) 白僵蚕(五钱,炒) 甘草(二钱,炒)
上为末,每取少许,干掺。如咽肿红紫色,加朴硝一钱,如喉中有小白头疮,入白矾末五分。
通嗌散 治喉痛生疮,声哑。
白硼砂(二钱) 孩儿茶 青黛 滑石 寒水石(各一钱) 蒲黄 马牙硝 枯白矾(各六分) 黄连 黄柏(各五分) 片脑(二分)
上为细末,炼化白砂糖和丸芡实大,卧时舌压一丸,自化入喉神效。
一人但饮食,若别有一咽喉,斜过膈下,经达左胁而作痞闷,以手按之,则漉漉有声,以控涎丹十粒服之,少时痞处热作一声,转泻下痰饮二升,再食正下而达胃矣。
喉痹诸法
喉痹者,咽喉肿塞痹痛,水浆不得入是也。由脾肺不利,蕴积热毒,而复遇暴寒折之,热为寒闭,气不得通,结于喉间。其症发热恶寒,喘塞胀闷,不急治杀人,针刺出血,搐鼻吐痰,皆急法也。
文潞公喉肿咽痛,喉科治之,三日愈甚。上召孙兆治之,孙曰∶疾得相公书判笔一管,去笔头,沾水点药入喉,便愈。孙随便刺,相公昏仆不省人事,左右皆惊愕流汗。孙乃笑曰∶非我不能救相公。须臾呕出脓血升余,旬日乃平复如故。予尝治一男子喉痹,于太 穴刺出黑血半盏而愈。由是言之,喉痹以恶血不散故也。
凡治此疾,暴者必先发散,发散不愈,次取痰,取痰不愈,次取污血也。(娄全善《纲目》。)火郁则发之,即发散之意也,血出多则愈。有针疮者,姜汁调熟水时时呷之。
治急喉痛,于大指外边指甲根齐针之,不问男左女右,只用人家常使针针之,令出血即效。如大段危急,两手大指多针之甚妙。(《夷坚志》)
挑背法,于暗室中,用红纸条点火照背上,隐隐有红点,用针挑破,喉痹将死者,破尽即苏。
元公章少卿,述闻德府士人,携仆入京。其一患喉闭胀满,气喘塞不通,命在须臾。询诸郡人云∶惟马行街山水李家可看治。即与之往。李骇曰∶此症甚危,犹幸来此,不然死耳。乃于笥中取一纸捻,用火点着半,烟起吹灭之,令仆张口,刺于喉间,俄吐出紫血半合,实时气宽能言,及啖粥,掺药敷之立愈。士人甚神其术。后还乡里,村落一医,偶传得此法,云∶咽喉病发于六腑者,如引手可探及,刺破瘀血即已。若发于五脏,则受毒牢深,手法药力难到,惟用纸捻为第一。然不言所以用之之意。后有人拾得其残者,盖预以巴豆油涂纸,故施火即着,藉其毒瓦斯,径赴病处以破其毒也。牙关紧闭者,以烟熏入鼻中,实时口鼻涎流,牙关自开。(《医说》)
周密《齐东野语》云∶密过南浦,有老医授治喉痹垂死方,用真鸭嘴胆矾为末,醋调灌之,大吐胶痰数升即瘥。临汀一老兵妻,苦此绝水粒三日矣,如法用之即瘥。屡用无不效验,神方也。《济生方》用胆矾二钱半,白僵蚕炒,五钱,研,每以少许吹之吐涎,各二圣散。
孙兆治潘元从急喉痹,以药半钱,吹入喉中,少顷吐出脓血立愈。潘谢曰∶非明公不能救,赠金百两,愿求其方。孙曰∶猪牙皂、白矾、黄连等分,瓦上焙为末耳。既授方,不受所赠。
细末,醋糊丸绿豆大,茶清下七丸,吐出顽痰立苏。水浆不得入口者,醋磨灌喉取吐,未吐再服。丹溪云∶姜汁僵蚕末,治咽痛喉痹神效。
白矾末一钱,同巴豆一粒同炒,去巴豆,取矾研细末吹之,即吐浊痰,名碧云散。再入轻粉、麝香少许,名粉香散。吹乳蛾即开。
玉锁匙
焰硝(七钱半) 硼砂(二钱半) 白僵蚕(一钱二分半) 龙脑(一字)
为末,以竹管吹五分,入喉中神效。(《直指》)
搐鼻透关散
上为末,每用一匙,分弹入两鼻中,关透即瘥。
凡人患喉闭及缠喉风,用药开得咽喉,可通汤水,急吸薄粥半碗或一碗,压下余热,不尔即病再来,不可不知也。咽喉既可,身热头痛不止,此感外邪,看脉气及大小便。有表症则发散,有里症则微下之皆愈。愈后虚喘而身不热者,必是服凉药过多而下虚也。当服镇重温药一服,如黑锡、正元之类,以粥压之。
天南星(三十个) 大半夏 白矾 白盐 防风 朴硝(各四两) 桔梗(二两) 甘草(一两) 大梅实(拣七分熟者一百个)
先将硝盐水浸一伏时,然后将各药研碎,入水拌匀,方将梅实置于水,淹过三指为度。
浸七日,取出晒干,又入水中,浸透晒干,俟药水干为度。方将梅子入磁罐封密,如霜衣白,愈佳。用时绵裹噙口中,徐徐咽汁下,痰出即愈。
神效散 治喉痹语声不出,猪牙皂角和霜梅为末噙之。急喉痹其声鼾者,有如痰在喉响,此为肺绝之候。宜用人参膏救之。用竹沥、姜汁放开,频频服之。如未得参膏,独参汤亦得。早者十全七八,次则十全四,迟则十不全一也。
烂喉痧方(笔友张瑞符传)
西牛黄(五厘) 冰片(三厘) 真珠(三分) 人指甲(五厘,男病用女,女病用男) 象牙屑(三分,焙) 壁钱(二十个,焙,土壁砖上者可用,木板上者不可用) 青黛(六分,去灰脚净)
共为极细末,吹患处效。
笔友张瑞符,湖州府人也,予往来二十年矣。其为人也,敦浓和平,年过五旬,并未生育,虽置外家亦终不得怀孕。忽一日遇李相士,即道喜云∶尔当生子矣。李乃张之同乡友也。张错愕曰∶我半生已来,并未生育,尔何得相戏若此。李曰∶我昔年曾看尔相,许尔无子。今尔阴骘纹已满面,岂无子之相。后果如其言。予因问张曰∶尔一生如何为善?张曰∶生平并未有善,只有两事,亦人所当为者也。一舍弟早亡,所遗一子,我抚养长大。而舍弟所有主顾,我已相与二十年矣。舍侄既长,我使之去,彼不愿。我曰∶尔在我处,我甚有益。但尔不去,终身只作店伙,我所不忍,今于尔笔,同往各主顾家,相致曰∶此即我舍弟某之子也,今已长,可仍用其笔。况此子自幼在我店习业,彼之笔即我之笔也。又此方甚效,我所不秘,余亦无所为。予曰∶只此可称善矣。有侄少孤,抚之成立,并使其能继父业;有急救之方而公之于世,善莫大焉。予得是方,并述其始末云尔。(鹤年。)